46、除夕_恍然如梦(上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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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6、除夕

  作者有话要说:敲锣打鼓的宣布一下,本章开虐

  这两天看见大家说已经很虐了,小小的问一声,"有吗?",不觉得呀

  总之,没有最虐,只有更虐,以前是身体,以后是心灵,嘻……偶先闪一边去了。

  to:剑客vs紫薰

  放假好幸福呀,过年可以吃很多好吃的,提前祝你春节快乐

 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,要好好照顾自己,好好休息

  要很久不见了,在此提前祝春节愉快

  那天傍晚,凌霜格格和她的父亲和硕额驸明尚一起去见了?康熙,不过说了什?么便不得而知了,我知道的,只是康熙叫海蓝带了外伤的药给我,同时命我好好养伤,不必再去凌霜格格那里了?,伤好之前,也不必去御前当值。

  那一鞭的轻重,由于没有比较也说不出来,不过总好过板子,用药涂了?两三天便愈合得差不多了?。傍晚照旧去小河边闲坐,却遇到了十三阿哥,彼是,他低着头,手里正忙碌着,我走近了?也没察觉。

  “在做什?么呢?”我奇道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看到我来,他有些不自然的预备将手中的东西藏起来,先把手放在身后,可是我却正站在他的身后,于是又把手拿到前面,可是还要转身看我。

  “什?么宝贝呀,没处藏的。”我开玩笑的笑他,不知是不是此时夕阳的关系,他的脸上,有一抹可疑的红晕。

  “其实也没什么,给你看吧。”见我笑他,他自己也忍不住好笑,摊开手来给我看,却是几根毛毛狗,已经快织成一只兔子?了?。

  “原来是这个,”我找了块地方坐下,“神?神?秘秘的,不过你怎么会编?”

  “我呀!看一些人编了?一整天,想不学会都难了。”他调侃的说。

  “哈……笑我,我编是因为我没有别的可以干,别告诉我,你也没别的事情?可以干。”顺手也抽了几根草,开始编织。

  “说对了?。”他笑,站起来伸了?伸手臂,“你这么喜欢编,这个也给你,和你的那些做个伴好了。”说罢,便自走开了?。我看了?看他编的,还别说,手工很精致了,只怕比我编的还好些。就这么一当误,忽然就没了兴致,手里那个才刚有了?模样,手一松,便散了。

  待到重新当值,已经是回到宫里的第二天了。

  宫里人事照旧,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,趁康熙午睡的功夫,我们一般当值的宫女聚在围房休息,喜欢零嘴的,就吃自己的点心,喜欢磕牙的,便说些宫里的新鲜事。

  在我没进来之前,我隐约的听了,她们正说着我是如何?任何被抽了一鞭子,房里的人有一大半这次并没有跟去,听的自然起劲了,而说的人,更加是活灵活现,仿佛那鞭子本不是凌霜格格抽的,抽我的人,正是她一般。若是刚来那会,有人在背后这样嚼舌根,我只怕早按耐不住,冲进去给她点颜色看看了?,不过如今,我也只能一笑,嘴长在别人的脸上,爱说便说好了,说够了?,自然便有淡忘的一天,若是和他们一般见识,便没完没了了?。

  在外面少少的兜了?一圈,果然,再回来是,话题的主人就变了,这次说的,却是四贝勒新娶的侧室。

  我进去的时候,籽言正说着那天看到那个新福晋进宫来请安,“你们猜,她有多大年纪?”见众人都看过去,连一进门的我也正看着他,籽言有些嘲讽的说:“听说虚岁才十三,长得又矮又小,乍一看,就如同十来岁似的,模样也一般。”众人点头,附和了?两句。其实人人心里都明白,籽言和我们不同,她父亲的官职高,如今圣眷正隆,她的心也自然高了?。如今看了?不如自己的,却能进四贝勒府,心里不平衡也是有的,所以春景也不约束她,忍她发几句牢骚也就是了。

  找个位置坐下,我悄声问海蓝,四贝勒的新福晋是谁家的,我来晚了?,也没听见。

  海蓝奇怪的看了?我一眼,籽言却说:“难得你倒对这个敢兴趣了?,也是个有心的。不就是凌柱家的丫头吗,钮祜禄氏,不过可不是什么福晋,正经连侧福晋也没混上呢,不过是个格格。”

  钮祜禄氏?好熟悉的姓氏呀,天呀,我猛然记起,乾隆的生母,可不就是钮祜禄氏吗?今天籽言眼里一个没发?育的小孩子,竟然是未来的皇太后,不知道到了未来的某一天,籽言会不会后悔今天自己说的话。

  康熙四十三年,看来注定是喜事连连的一年,十月,康熙带着太子和十三阿哥巡视过永定河后刚刚回宫,指婚的旨意便接连的发?了?下去。

  这几道指婚的旨意,恰巧都是我当差的时候发?的,“今以栋鄂氏女作配皇子?胤禟为福晋”,“今以完颜氏女作配皇子?胤祯为福晋”。两句简简单单的话,就决定了?两个女孩未来一生的命运。

  与是九阿哥有了?嫡福晋栋鄂氏,接着十四阿哥也有了?嫡福晋完颜氏。

  那天胤禟进宫谢恩出来时,我正巧在外面碰到,连忙上前行礼,“奴婢给九阿哥道喜了?。”

  “道喜?何?喜之有?”他反问我。

  “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,难道不是人生一大喜事吗?”我奇了?。

  “这么说,就算是吧,可惜你在宫里当着差,不然,倒可以请你喝杯‘喜’酒去。”他很狂放的说,不知为什?么,格外加重了?个喜字。

  “什?么叫就算是,都听说栋鄂氏是两白旗里出了名的美女,别人盼都盼不到的福气,在您嘴里,怎么就听着不对味呢。”我白了他一眼,有点替他未来的福晋生气。

  “出了名的美人,那又怎么样,爷府里还缺美人吗?”胤禟却有些不屑的看了?我一眼,正待再说什么的时候,旁边却忽然有声音说:“九弟!”

  我们一起向后看,不知何时,前面不远处站了?一个人,石青色的补服,在风中飘动,真是,好久没见了?。“八哥?你来的正好,可请完安了??我同你一起回去,好好喝一杯。”胤禟不再理我,大步走了过去,胤禩的目光从我脸上划过,微微停了?停,却终究转身而去。

  风此时却正从四面八方吹来,我不禁哆嗦起来,真冷,刚入冬,竟然就如此冷了。

  清宫的大婚在傍晚举行,我一直不是很明白,为什么婚礼不在白天开始,不过这个问题,暂时没有合适的人能够回答我,也只好做罢了。

  这几日,围房里的话题,便是围绕着两位皇子?的大婚展开的,我虽然不曾留意打听,却也听到了不少。

  嫁给皇子?,而且是嫡福晋,这对于同样是绣女出身的人来说,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的刺激,八旗的女孩子?,大多数人心里都有这样的一个梦,如今皇帝的年纪一天天的大了,而皇子?们却正青春少年,虽然太子?早定,不过最后一天没到来之前,依旧是人人都有希望。像是最近的话题人物九阿哥,他的生母宜妃,二十几年来恩宠不绝,这在后宫,本来就不多见。再像是十四阿哥,这几年,康熙对他的喜爱是日益明显起来,前面尚且有几个哥哥没有娶福晋,他却已经热闹的办了?两次喜事了?。皇帝的喜爱,便是宫廷的风向,风今天是朝那边吹,大家心里都有数。

  不过出乎我预料之外的,还是十三阿哥胤祥,在这样的特别日子里,竟也被含蓄的提到,他还没有福晋,连侧福晋也没有,不过既然十四阿哥已经办了?两次喜事,他也没道理总这么拖下去。最近一两年,康熙对他的宠爱是人人看得到的,江南也好,塞外也好,只要皇上出巡,身边必定出现的两个人,便是太子?和他,也难怪大家会这么想了。

  进了?十一月,天气果然一天冷似一天了,而且一直没有雪,气候就干燥得很,一连几日,早晨醒来总是觉得喉咙干干的,人也倦怠起来,除非当值或必要,否则我便不再出门,只一个人窝在屋子?里,手里拿着绣活,有一针没一针的绣着。

  最近我依旧在绣枕套,从前那个旧了,我怕再洗几水会破,有时候晚上醒来,抚摩着上面细密的针脚,人常常会恍惚起来,原来在怎么精致美丽的物件,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,当初的明媚鲜艳,到了如今,又怎样呢?

  再见到胤禩,已经是除夕夜,乾清宫的家宴上。

  皇帝的家庭和寻常百姓的不同,这种合家团聚的场面,除了一年中几个重大的节日外,平常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。不过虽然说是家宴,不过这些皇帝的家人们还是要尊守该有的礼数,康熙皇帝入宴,中和韶乐作,乐止时,贵妃为首,行一拜礼。然后才能各入座进馔。康熙进酒时,贵妃以下还要出座,跪,行一拜礼。

  看着殿上忙着跪拜的人群,我真的觉得很累,这么折腾着吃一顿饭,要是能吃饱才怪,纵然面前摆的都是山珍海味,一想到这些繁复的礼节,想必也就没什?么胃口了。

  就这一刻,我就觉得皇帝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,纵然富有四海,却连最简单的亲情也被处理得如此格式化,这样的生活,有什?么值得眷恋的。

  既不当着差使,也懒得站在这里,瞅准了?殿上一个觥筹交错的间隙,李谙达比了?个手势,我和今夜不必当差的宫女们,便悄悄退了?出来。热闹看过了?,原来,也不过如此。

  临出来的时候,眼光却还是不争气的飘了?过去,他在众阿哥中间,我却依然能够一眼便看到,明明距离很远,明明他们兄弟的服色相同,按照常理,我该多看几眼才能发现不是吗?但是,真的只是一眼,只是匆忙的一瞥,我便在人群中找到了他,只是他。

  目光微微停留,他正在和一旁的谁说着什?么,虽然正对着我的方向,却没有看过来。前面后面都有人,我不能停留,心却忽然伤悲起来。

  是这样的日子,人本来就很脆弱吧,脆弱到因为这样的小事,想到很多很多不相干的,像是春末零落于地的花瓣,像是我那只用旧的枕套,像是……

  出来的时候,外面预备燃放的焰火早已准备好了,宫里的女孩子?也一样是爱玩爱热闹的,每天拘着已经难受坏了,难得这样一个日子,可以稍微自由些,殿前的位置是一会皇上、各宫的主子、阿哥、公主们站的地方,不过其他的边边角角,还是可以站的,所以人群很快的便散开了?,大家自去找一个一会能看到焰火的位置,平时肃穆的宫廷,难得今天却也有了?欢笑的声音。

  看焰火也曾经是我最喜欢的,绚丽的焰火自然也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,只有重大的节日的夜晚,全城的人几乎全部从家了走出来,向市中心的集中燃放点聚拢。小时候拉着父母的手,长大了?拉着两个表妹的手,在拥挤的人流中,一路走一路惊叹着,那漫天的花朵,瞬间的璀璨,永远刻在了脑海深处。这样的风景,是该有最亲最近的人在身边时,才能体会到各中的快乐的,而此时,不过徒增伤感罢了。

  一个人回到属于自己的屋子?,也不点蜡烛,只是摸黑爬到床上,把自己埋在被中,心里却孤独的只想大哭。

  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哭,而是一个人坐着,窗子?上,一阵阵的红、紫、绿等等的颜色掠过,焰火已经开始燃放了。新的一年,竟然就这样来到了。

  那一夜,我没有栓门,直到天明,我从朦胧的睡梦中醒来,才忍不住嘲笑自己,这究竟是在做什?么?明明知道自己等待的,是多么不现实的梦,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梦下去?难道只因为这个?

  摊开手,温润的和田白玉安静的躺在那里,不必再看,匪石匪席,那四个字,早已经刻在了心底,仿佛还是那一年,正月初一,下了?好大的雪,他穿了件簇新的马褂,上面绣着水天一色的花纹,衬着一件小貂皮的外氅,头上戴了顶一色的红绒结顶的暖帽,就那样的站在门前。

  一直以为,爱情会如我梦想中一般火似的轰轰烈烈,却不曾想过,原来也可以这样的如水般轻柔,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,原来,有关他的点点滴滴,虽然早已是沉年旧事,却如同刚刚才发?生过一般的清晰,没有刻意的记录,却是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影象。

  这是,爱情吗?一个人的心动、心痛,也是爱情吗?

  茫茫人海,我一眼便认出了你,只是,胤禩,你呢?你能找到我吗?你找到的,会是我吗?

  这天傍晚,隐隐的胃痛提醒我,一天没有吃东西了,笑话,民以食为天不是吗?我怎么能为了?一个男人,而在新年的第一天里饿肚子?呢?这样的兆头也不好,要吃饭的,还要吃好的。

  在御膳房里找了些喜欢的食物,用食盒提了?,一路往回走,路过围房时,正想掀帘子?进去,却听到里面人正说:“真的啊,八阿哥那样的好脾气,要是这位入了府,可不知受不受得了?。”

  “就是、就是”。

  “你们知道什?么,当时皇上一说的时候,八阿哥可是高兴的不得了?,马上就离座上前谢了恩呢。”

  “真的?”

  “那还用说!”

  “哎,到底是凌霜格格有福气,这么多阿哥里头,谁不说八阿哥最能干、脾气最好……”

  “你们这帮丫头,平日里说过多少次,不许背地里说主子?的事情?,就是不长记性,多咱出了事情?,后悔可也迟了?,还不该干什?么,就干什?么去!”春景的声音却在此时忽然传了?出来。

  屋子?里明显静了?一下,虽然立刻就有人说:“好姑姑,这会子?,我们也不过悄悄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吧了,那里就出了事情?,大年下的,别这样,我们不说也就是了。”

  “拿你们没办法,反正你们横竖谨慎着,祸从口出,赶明我出去了?,也就不和你们生这份气,担这份心了?。”还是春景的声音,她今年够了?岁数,要放出去了?,只等年后,便可以走了。

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,只在伸手推门时,发?现手里竟然还提着个食盒时,却着实愣了一阵子,竟想不起,这东西是何时到了手上的。心里只是空空的,却很想大笑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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